零时

最终决定给大孙开个张佳乐副本，一种水到渠成的事
下一章开个小车怎么样，人力的，脚踩的那种

【三十六】

“怕了？”叶修笑。
“靠靠靠！本少怎么可能害怕！”黄少天气急，“我可是号称妖刀的男人好么！这点小事有什么可怕的！”
说归说，他想了想地上被孙哲平斩碎的裂痕，还是有点心虚。
“哟，看不出来，妖刀啊，”叶修围着黄少天转了一圈，想起一个最近蛮火的手游界笑话，他见黄少天玩过，这时候就促狭的拎出来嘲笑黄少天，“带暴击针女了么？”
黄少天暴走，对着叶修六段白字连斩。
孙哲平冷哼一声，对叶修这种逗猫一样的恶趣味表示了不屑，他觉得叶修简直是把人当个宠物，恶劣之至。
直到黄少天抽出了冰雨。
“冰雨？”孙哲平看了一眼剑，又看叶修，有些改观，“挺舍得啊。”
“没办法嘛，”叶修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，“毕竟就他这么一个看见，哥也不能藏私啊。”
“那就来。”
孙哲平一贯的雷厉风行，叶修既然黄少天做好了准备，他唯一的行动便是立刻毫不迟疑的冲过去！
黄少天简直怕死了。
当孙哲平势不可挡的压迫过来时，他脑子里居然还有空想起叶修在火车上，躺在他的下铺上，用胳膊捂住眼睛，翻滚的喉结，还有撑在地上的腿。
太可怕了，他居然是个痴汉，在危急关头对着个没什么姿色还擅长恶心人的男人左思右想。
所谓人死之前会走马灯般回顾完自己的一生，黄少天要不是遇上叶修，估计这一生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，所以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叶修，各种叶修，好多叶修。
冷不丁的，他想起叶修片刻之前对他说过的那句话。
想想你的天赋，再想想我的。
老叶不会无的放矢——黄少天自认也够了解叶修了，虽然看着不着调，却总能有一种类似“哥这是有深意的”这样的错觉。叶修真要耍人玩，总是面不改色，怎么言之凿凿怎么来，这么模糊的说法，黄少天觉得确实算个提醒。
赌不赌？
黄少天愤愤的诅咒叶修，如果弄错，他回头就把冰雨插叶修脑门上。
他现在也有些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本事，会的不多，但能够驾驭的，他自觉也有几分经验了。
看见的领域展开！
黄少天疯狂的催发了体内无所不在的风，它们在他的控制下没有袭击孙哲平，尽管它们感受到了危险，非常想这么做。
他的视野突然变化了，色彩和物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，也许是光影，也许是位置，但他捕捉到了一切细节，包括孙哲平手背上刚刚被一块溅飞的水泥碎块划开的淡淡伤口，还有他手上的汗毛，甚至连他冲过来时所带起的，那些本不该被肉眼捕捉到的细微灰尘。
他的领域无声的侵入……不，并入了叶修展开的空间型领域，并且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：
叶修等着他这么做，他的领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，而是水乳交融。
无锋没有落在他身上。
毫不锋利却充满震慑的剑刃停在他眼前，距离不足半寸。孙哲平气势汹汹的脸直视着他，但他的目光静止了。
黄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偏过头，叶修脸上的笑还没消退，看着很滑稽——但是他鼓励的眼神让黄少天的信心大增。
回过头来，孙哲平的重剑离他仍然是那个距离，好像根本没有移动过。
很好，黄少天心想，他做到了。
……
……
孙哲平一剑斩去，砍得利落，但其实存了收招的念头，他也怕真把黄少天这么个珍稀物种给砍死——搁在联盟里来说，他这和手撕大熊猫没什么区别，说不定要上军事法庭的。
他盯着黄少天的动作，想要判断出他接下来的举动，如果他还是二逼兮兮的傻站着，他就收招。
可是……他没有收。
因为黄少天的眼瞳里忽然翻涌起了白茫茫的大雾。
孙哲平刚刚和叶修打完一场，也是动了真格的，此刻浑身血气翻涌，可被黄少天那双眼睛一看，微弱的凉意从头穿到了脚，好像一桶凉水当头泼下，又好像被人揪着从头到脚看了个遍，还是没穿衣服看的。
看见的能力他清楚——或者清楚一部分，这让他心里极其不快。
无锋斩下。
黄少天却在斩下的刹那，仿佛一个虚幻的影子般和无锋交错而过，出现在了斩落的位置旁边，眼瞳中翻涌的雾气更加充盈，似乎打开了一扇门扉，后面藏着无边无际、无可探索的未知。
孙哲平皱了皱眉。
是巧合？
孙哲平不这么看，但是他也不可能因为这诡异的一幕退缩，而是提剑就上。
刚刚闪避开孙哲平的黄少天似乎还在愣神之中，无锋横挥过来，终于还是没能避开，被孙哲平拿着重剑当巴掌，一剑抽飞。
叶修看戏看得正爽，好想鼓鼓掌。
“他怎么做到的？”孙哲平却不像黄少天那样，随口就能糊弄，劈头盖脸就朝叶修问。
“你问我？”叶修指指自己，“哥又不是看见。”
孙哲平不耐烦起来：“别废话！”
叶修砸吧着嘴，终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：“有个想法。”
“说。”
“按照老王说的，他能够看过时间，”叶修看了看孙哲平，对方脸上大写的不信，“我个人觉得是，黄少天能够在极短的单位时间内看到足够多的东西，相当于你在他面前的动作是被延长了无数倍的慢动作。”
叶修随意的笑了笑，刹那间出现在孙哲平的另一侧，而他甚至没有抬脚。
孙哲平皱眉。
“我是凭借肖时钦那样的空间操作完成这点，但黄少天不一样，”叶修看了黄少天一眼，见黄少天还在揉着被孙哲平一剑拍上的胳膊，“况且，虽然是做梦，但黄少天曾经看到过很多年前的人。刚才你看不到他对吧？他刹那间的行动速度超过了你的视觉极限。”
“他自己知道吗？”孙哲平问，“这样极限的运动……会伤害很大吧。”
说完，孙哲平不自觉的动了动手指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样的伤害了。
“我不知道，”叶修笑笑，“但我想他有些意识到了，所以刚才他张开了领域。”
“嗯？”
“领域可以保护他不被这样极端的运动所伤害，”叶修道，“他的领域是非常怪异的存在，可以说是辅助型，也可以说是攻击型——你大概还没看过。”
孙哲平挑眉看他，表情不言而喻。
叶修神秘莫测的笑：“想看？”
孙哲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。
“少天，”叶修冲黄少天招招手，“再来一局？”
黄少天还没有从孙哲平冷不丁的横打里回过神来，就糊里糊涂被叶修撺掇着上了第二场。
孙哲平这回更加猛烈，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让黄少天根本找不着北，他倒是想发动那样刚才那样近乎静止时间的能力，可是哪怕再短促，做到那样也需要一刹那的绝对专注，而现在……
孙哲平根本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。
无锋重重甩开冰雨的前刺，然后毫不留情的对着黄少天下劈。
叶修一边淡定的看着前联盟顶尖大神欺负小萌新，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。
黄少天欲哭无泪啊，他可算见识到孙哲平的狂了，这人一柄重剑舞得风生水起，倒没存着杀气，可挨一下也不是好受的。冰雨是细剑，根本扛不住孙哲平黑云压城的那般重压，可要反击……
他哪儿有机会反击啊？
不对，其实他有的！
黄少天心思灵活，一边连滚带爬的躲着孙哲平奔放的打法，一边迅速在脑子里闪过叶修和孙哲平的那场。
孙哲平的重剑被叶修撑伞挡住，然后叶修从伞柄中拔出一把太刀，开始了反击。
他没有叶修那古里古怪的伞，也挡不住孙哲平的剑，更不可能从冰雨中抽出另一把剑——
黄少天做了个大胆的举动。
冰雨的幽蓝光芒一绽，击中了无锋的剑脊，将它微微打偏，却也被重剑的力道击得脱了手；黄少天眼中翻涌的雾气几乎盖住了整个瞳孔，眼前所有事物事无巨细的展现在他面前，尽管这仍然做不到让时间停止般的效果。
但是没关系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捕捉到一切细节而已。
黄少天艰难的侧过身子，无锋擦着他的胸口落下；冰雨被击飞，无论如何不可能挡得住孙哲平下一击。
但是黄少天的左手是空着的，现在它不在孙哲平防备的范围内。
只要它握住点什么，能够够得着孙哲平的东西。
他握住了风。
狂乱的风流束集成刺，黄少天骈指虚划，无形的力量擦过重剑，剐蹭出让人牙酸的声音，然后停在了孙哲平胸前。
——冰雨恰好落地。
黄少天大口大口喘气，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，黏着衣服很难受。他领域所化的刃抵在孙哲平胸口，而无锋也停在了他的肩侧。
孙哲平没有什么和萌新打成平手而觉得丢面子的感想，赞许的看着黄少天。
“很聪明，”叶修笑了起来，“老孙没节奏感，全凭硬怼，也就是说，没高速也没低速——他就一个速。”
孙哲平冷眼道：“用不着你说。”
是啊，他都清楚的。
这话，他多年前的搭档早就对他说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