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时

叶修你这样是会被大眼打的。

跟踪狂老叶上线（并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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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】

 

方锐虽然常年被叶修喊着废物点心，可谓是黑他黑得不遗余力，但其实真不是什么废物，办起事来不说雷厉风行，也算兵贵神速。

叶修上午说要叫人过来看看，王杰希下午就坐在了叶修的办公室里。

听了叶修的描述，他沉思了一会儿，表达了他的观点。

“我觉得他是个看见。”

“哦？‘看见’？”叶修眉毛皱起来了，“跟你一样的？确定？”

“类型不确定，但可能比我还强，”王杰希摸了摸身上卧着的黑猫，“我觉醒的时候，都没有他这么集中的看到过远处的事物，更没有这样明确的指向性，你清楚什么意思吧？”

“是，”叶修点点头，把电脑转向王杰希，上面血淋淋的画面两人看着淡定极了，“这些是他看到过现场的案子，几乎都是凶杀案，里头还混了些转手给联盟方面处理的案子。”

“那就是了，”王杰希肯定道，“他现在能力还不成熟，不约束一下或者尽快掌握的话，可能会出现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，比如……”

“变成张新杰那样的强迫症？”叶修猜测道。

“……”王杰希无语了一瞬间，“比如分不清梦和现实，或者会有些精神分裂的倾向。”

“这么严重？”叶修倒抽了口凉气，一脸震惊，“我还以为顶多是变成和你一样的大小眼，真的假的？”

“……有时候我真想打死你。”

送走了冷静自持的王杰希，叶修琢磨了一下，觉得这事不能不管，于是去了黄少天的学校。

为了不惊动学生，他放开了那套就没穿过几次的警服，改套了一身运动服，把胡茬抠抠索索的刮了，看着倒也像个留级大学生。临走前，又把苏沐橙给拽上了，说是去看个目击证人，搞得苏沐橙有些迷惑不解。

叼着烟走进校园，叶修也是有些感慨的，他那时候哪儿上过什么大学啊，现在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在校园里蹦跶，还真有点感慨。

头一回见面，黄少天当然没告诉叶修他的联系方式，叶修连名字都没告诉他呢，但叶修也有办法。

上回黄少天回去，叶修手痒，就在他身上下了道符，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，就是能寻人罢了。

四面打量一下，见没人看着，叶修把手腕上的手表摁了几下，黑色的表盘上根本没时间刻度，反而是一根小小的指针。

指针指的就是黄少天在的方向。

苏沐橙好奇道：“你在人家身上下这个？”

叶修耸肩：“安全第一嘛。”

黄少天在打篮球。

叶修看着黄少天在警局里战战兢兢的样子，还真没看过他打球的潇洒。方锐没说错，确实是个视觉系。这年头的小孩儿，投篮准头可以不高，但动作一定要酷帅潇洒，黄少天打球的时候显然深得其中三昧，不仅动作够帅，准头其实也不差，每个动作都有大把的小姑娘在一边尖叫。

叶修看着他那张脸，心想不论是精神分裂，还是张新杰那样的强迫症，或者王杰希的大小眼，都绝对不适合他。

挺好的，看着挺快乐的。

他们这些走在黑暗中的人，对黄少天那样发光发热的存在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。

谁知叶修看了会儿，就被中场休息的黄少天发现了。

“老叶？”黄少天震惊，这报警还有售后的？

“哟，”叶修挥挥手，“过来看看你过得怎样，这位，苏沐橙，苏警官。”

“你好。”苏沐橙笑，朝黄少天伸手。

“你好。”黄少天很有礼貌的握手。

这话别扭极了，偏偏黄少天最近是过得真不怎么好，听见有人这么问他，心情大好。

“我过得不好啊老叶，我老梦见杀……那些事，有些根本不是现在的啊，看衣服都几百年前了啊，”黄少天说着说着，脑袋又耷拉下来，“睡得都不怎么好。”

叶修闻言一怔，心想王大眼可真是联盟里独一无二的乌鸦嘴，预言坏事的准确率堪比张佳乐那个幸运E的霉运，一碰一个准。现在黄少天不仅白天能看到那些东西，晚上也能梦见了，听他的口气，似乎还能看到多年前的？再仔细一看黄少天，虽然打球打得大汗淋漓的，可是眼睛下方浅浅的紫色暗影，看着确实睡眠不太好。

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。

沉默了一会儿，叶修点点头说：“我知道了，回头给你想个办法。”

黄少天倒是不怎么在意。

这些事他没人可说，一个人胆战心惊的，还得强颜欢笑，确实压力不小，这会儿有人来看他，哪怕是老叶那个嘲讽脸，他说不高兴是骗人的。

“黄少，还来不来了？”他队友在喊。

“就来！”黄少天回了一句，又朝叶修努努嘴，“等我会儿啊。”

叶修也琢磨不透这小孩儿让他等什么，但看他那高兴样子又不好意思扫他的兴，于是点头说：“成，哥等你打完。”

“对了啊。”黄少天突然一翻白眼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？我总不能叫你叶长官吧？”

叶修被叶长官这三个字弄得浑身一哆嗦，又觉得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实诚，于是笑着问他：“就叫老叶不挺好的？”

“那也不能不知道你名字吧？”黄少天又是一个白眼，“我都告诉你我名字了，你特地来看我，就告诉一下名字怎么了，掉肉了么？”

叶修哑口无言，见苏沐橙满脸微笑，赶紧把这话题掐了。

“叶修，修正带的修。”

“叶修，”黄少天又念了一遍，完了嫌弃的摆摆手，“不行啊听了你自我介绍脑子里总浮现出修正带，算了还是叫老叶吧，老叶你和苏警官等等我啊，我打完就过来。”

黄少天冲去球场的劲头乐颠乐颠的，头毛都一跳一跳，看得叶修不自觉咧开了嘴。

苏沐橙有些感慨的说：“你竟然对着一个孩子笑得那么猥琐。”

叶修摸摸脸，疑惑道：“很猥琐？不是吧，哥这么帅的人啊。”

苏沐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：“说说吧，你怎么回事啊，什么时候对个别人这么有兴趣了？”

叶修一琢磨，确实，他因为一些个人问题，对某些不必要联系的人保持着见过即拥有……不对，看过即忘的态度。按理说黄少天也是这一类的，就算他是个看见，也没必要这么上心吧，那不是有个经验丰富的大眼在前面呢。

“不知道，”叶修也没什么瞒苏沐橙的必要，他想了想和黄少天短短的相处，如实回答了苏沐橙的问题，“就觉得，有种亲切感。”

苏沐橙：“噫。”

叶修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。